綠軍跟雄鹿的賽季首次交手，對兩隊都有一定的檢驗意義。雄鹿開季1勝2負，贏的是費城殘陣，輸的公牛和籃網都不算強隊。這不重要，如果今天能贏凱爾特人，信心的提振效果不言而喻。對綠軍來說，擊敗雄鹿也很重要。即便雄鹿不再是當初的雄鹿，這畢竟是罕有的上一季能兩次贏綠軍的球隊。徹底擊潰雄鹿，綠軍將再少一個東部對手。

過程還是有點意思。僵持很久，雄鹿尚存強隊底蘊，跟綠軍有那么點棋逢對手的意思。但崩盤還是說來就來。熟悉的第三節末，熟悉的懷特和普理查德，一波爆發，比分拉開。后面的劇本是，任憑你怎么折騰，你追不上綠軍的領跑。

兩隊的建隊價值觀，可能在第三節末發生了碰撞。

雄鹿送走霍樂迪，引入利拉德，從當時的角度看，有他們的道理。米德爾頓受傷下滑，霍樂迪肩上的擔子變重，雄鹿有他們解決不了的季后賽局限。尋求一種更具上限、特別是跟字母哥有差異化的進攻方式，這個思路沒有問題。至于霍樂迪離開后如何補齊領防上的真空，利拉德跟字母如何兼容，這是另一個話題。雄鹿換了教練，休假期入手小特倫特、普林斯和德隆·賴特，有限的資源辦了大事，盡量逼近了他們理想的形態。大致可以認為，過去兩年的雄鹿在“拔上限”，拆東墻把西墻摞高，再找邊角料把東墻的窟窿堵上。但效果如何，需要檢驗。

凱爾特人的思路相反，他們一直在拉高短板。過去幾年，球迷們時不時就有動杰倫·布朗的腦洞，關于圍繞雙探花建隊上限的話題也沒停過，但凱爾特人管理層似乎沒有真正改變過路線。史蒂文斯上臺開始，凱爾特人完成了球隊第三人、第四人、第五人甚至第六、第七人的優化升級。這盡力消除了核心輪換短板。至于拉高長板的工作，他們交給了雙探花自身的成長。這個思路獲得了回報，總冠軍獎杯在握便是最好的證明。

為什么我說第三節末就像是兩隊價值觀的碰撞？

因為就比賽而言，你很難說雄鹿做錯了什么。兩隊的前兩節半就像是紫禁之巔對峙的葉孤城和西門吹雪，氣場接近，勝負難料。但這兩節半只是渲染氣氛，談不上真正動手。第三節末，雙方真正出招那一刻，勝負立見分曉。

德里克·懷特，他都做了什么？

正面顏射字母，正面血冒字母，這兩連擊，不需要畫面和展開，你都明白含金量。換防間隙持球投三分便是見血封喉。懷特出了三招，三招便要了密爾沃基半條命。

另外半條命，留給普理查德。

普理查德，觀感上，他只是把習慣的出手和應該命中的機會都投進了，只不過他習慣的出手很囂張，機會也真的多。這包括第三節壓哨的那記超遠——你完全知道普理查德擅于投這個也必然會投這個，德隆·賴特擋在他身前阻止這一切發生，卻沒有絲毫卵用。

普理查德會命中，仿佛是一種不可抗力。

霍樂迪，他卸掉字母的沖擊力，他在對抗中完成反手終結，然后繼續在第四節交出驚人的把握度。雄鹿當然無比懷念與霍樂迪的并肩作戰，但霍樂迪恐怕更享受當下寬松環境下的收放自如。第四節6分20秒，霍樂迪單吃康諾頓2+1，四個角空間支得敞亮，密爾沃基的油漆區怎一個地廣人稀。

字母也好，大洛也罷，護筐威力再打，在五外面前都是身不由己。，當然你不能說雄鹿這場油漆區保護得不好，否則比賽也不會一度僵持。關鍵還是，你要如何防范凱爾特人從第三人開始的突然襲擊？防守布置可以在塔圖姆這里大做文章，卻不能把綠軍所有球員都納為重點人，因為所有人都是重點，那就等于沒有重點。懷特、普理查德講不出道理，但他們一直都這樣出手，也就不需要講道理。霍樂迪只是完成了他的基本操作，雄鹿比誰都清楚這對他來說有多稀疏平常。對這些，你只能承受，然后想辦法匹配。

但雄鹿有辦法匹配嗎？

如果雄鹿有，字母哥也就不需要在第四節執著于1打3、1打4。反復的進攻犯規與走步打亂了雄鹿的節奏。當字母持球時，他也身處于五外的環境之中，但凱爾特人知道重點就在這里，這跟霍樂迪如入無人之境的體驗完全不同。

字母拿了30分10籃板6助攻，利拉德拿到33分7助攻。你不能說雄鹿的兩個主將沒有打出傷害，但第三點大洛的13分用掉了14次出手，而凱爾特人拿28分那哥們叫普理查德。

第四節，塔圖姆寫意后仰，隨后閑庭信步漫游于雄鹿中路，將皮球流入霍福德之手，輕取助攻。在雄鹿最好的兩個防守人之間看到縫隙中的霍福德，這是本事。杰倫布朗入賬的30分，也起碼跟雄鹿頭部一星完成對沖。

拼頭部，凱爾特人也不怕你。拼中部和尾部，那就是單方面吊打。懷特、普理查德、霍樂迪，他們用各自的方式從不同方向打擊著雄鹿的防線，難道雄鹿不能用類似的手段給出有力的回擊嗎？

對不起，不可以。第四節，大洛面對塔圖姆的勾手不中。特倫特反擊追身三分偏出。普林斯仿佛要完成一次瀟灑的邊路發起，他自信可以把握運控節奏，也正如以往無數個沒有B數的夜晚，這次發起以翻腕告終。

中后部輪換自決的能力不在一個層級。曾幾何時，雄鹿和凱爾特人都是以拼圖質量見長的球隊，如今已不可相提并論。綠軍球迷可以在每個比賽日期待不同的花樣。反過來，雄鹿必須清楚，一旦競爭層級來到頂部，他們的頭部球星就必須所向無敵。合砍63分+13助攻？

不夠，還得更多，更多。

雄鹿還有指望，他們還有米德爾頓。米德爾頓不能解決雄鹿的固有缺陷，但多一個持球得分點，他們就把競爭力從頭部延續到了中部。拯救這支搖搖欲墜的老牌強隊還需要很多工作，能否真正拯救，誰也不敢保證。雄鹿還是擁有理論上較高的上限，一切做到位了，在徹底倒下前， 還能再狠狠地掄上幾拳頭。只是，留給他們的時間，真的不多了。